(2010.10.24國語日報兒童文學版刊登文)
為什麼要研究宮崎駿
提到宮崎駿導演,或許大家會想到歲月妝點的一頭銀灰髮和白藹藹的落腮鬍,黑色的鏡框、厚厚的鏡片後閃著慧詰、頑皮的眼眸,加上和藹、靦腆的笑容、厚實的肩膀、有重量的存在感…..。
提到宮崎駿導演,或許大家會想到歲月妝點的一頭銀灰髮和白藹藹的落腮鬍,黑色的鏡框、厚厚的鏡片後閃著慧詰、頑皮的眼眸,加上和藹、靦腆的笑容、厚實的肩膀、有重量的存在感…..。
(照片來源:天下雜誌2009年11月號)
1991年在日本留學時,我就曾經以宮崎駿研究提出碩士論文的研究計畫,但是在摸索半年之後,因不諳動畫語言而放棄。我問過自己,為什麼對動畫有那麼難以割捨的情愫?出生在台灣的六零年代後期,我是所謂的五年級生,也是電視普及後,看著日本電視卡通長大的第一個世代。童年的許多回憶,和日本卡通息息相關。雖然我的專業是兒童文學研究,但是歸結自己童年的時光,會發現「動畫」對自己的影響遠遠超過「童書」;我相信這也是許多同世代孩童的寫照。
而宮崎駿早期參與製作的動畫如《阿爾卑斯山的少女海蒂》(1974,小天使)、《尋母三千里》(1976,萬里尋母)陪我渡過童年,開啟通往經典兒童文學之門,宮崎駿執導的多部動畫長片,也在我人生重要的階段,給予我歡笑和勇氣。
從兒童文學界跨足動畫研究
近幾年來,不論台灣、日本或是歐美的兒童文學界都漸漸把動畫納入其研究疆界之中,將動畫當做研究文本分析討論。例如2007年在京都舉行的國際兒童文學學會(IRSCL),就邀請了美國知名的日本動漫研究家蘇珊J. 納皮爾(Suasan J. Napier )當大會的演講來賓。從兒童文學界跨足動畫研究不再是異端,而且動畫研究本身是極具發展潛力的領域。
因為有十年以上留日與旅日的經驗,我除了台灣與日本的兒童文學研究之外,一直以來都持續關注日本流行文化,如動畫、漫畫、電玩遊戲對於台灣青少年和兒童的影響。選擇以宮崎駿動畫作為研究對象,除了個人的喜好因素之外,也著眼於宮崎駿動畫在台灣的普及程度和影響力。因此,我也嘗試以台灣研究者的觀點,探究宮崎駿動畫的獨特性和跨越文化疆界受到台灣觀眾喜愛的根源。
特殊的切入觀點
綜觀目前的宮崎駿研究,可以說是眾聲喧嘩,熱鬧非凡。然而,大多數的論述都侷限於單一動畫作品的探討,缺乏宮崎駿動畫的綜觀析論;或者過於偏重動畫的主題意涵或導演的意圖分析,或著重於故事結構、角色塑造和角色心理,而少見剖析動畫表現特質的論述。
( 宮崎駿的第一部動畫長片魯邦三世)
因此,我以宮崎駿目前執導過的十部動畫長片為研究對象,希望能更全面性探討宮崎駿動畫的特質。並且,從「動畫」的表現形式來詮釋文本,動畫是由影像的運動融合聲音呈現到螢幕的藝術表現,所以我嘗試尋求異於詮釋文字文本的角度來進行研究。其次,捨棄單一面向的歸納,探索各分析元素之間的關連,如角色設定與動畫類型的關係、故事主題與敘事模式的關連等,從關係的網絡中延展論點。最後,把「宮崎駿動畫」視為一個流動的概念而非固定的整體,從時間軸來析論宮崎駿動畫的特質,或說是「文法」;藉此窺探獨特性與大眾化兼具的宮崎駿動畫的特色。
研究架構與內容
今年四月,我集結了近三、四年來的研究成果,出版了《在動靜收放之間---宮崎駿動畫的「文法」》(玉山社),一書分為六章。
首先釐清「宮崎駿的定位與宮崎駿研究的系譜」。接下來在「宮崎駿動畫與台灣的兒童文化」一章中,整理了約八百份問卷和面談資料,掌握宮崎駿動畫在台灣風行的概況,並以台灣的兒童文化現象─「兒童與電視」、「兒童與動畫」的角度、宮崎駿動畫進入台灣市場的歷史,來探索宮崎駿動畫深受台灣孩童喜愛的深層因素。 第三章「從《神隱少女》析論宮崎駿對日本民俗信仰與民間故事的演繹與詮釋」則是從台灣觀眾、研究者的角度,從認識日本傳統信仰和民間故事著手,找尋《神隱少女》和這些日本傳統元素的關連,並析論宮崎駿如何在不悖離傳統的基本精神之下,演譯創新符合現代觀眾口味的幻想故事。第四章「宿命、使命下的生命力」中,綜論分析了《崖上的波妞》之前、宮崎駿的九部長篇動畫中的少年男女和孩童角色,除了析釐出宮崎駿喜好的角色形塑之外,也論其變動的趨勢;並且從觀眾心理、動畫類型等角度推演這些角色設定元素的成因。
(宮崎駿的第十部長片)
第五章「波妞與宗介:宮崎駿式的童年再現」中,以《崖上的波妞》這部最新的動畫長片,回溯宮崎駿動畫在母親主題、動畫技術表現和敘事結構上的演變,並且深入探究兩位主角波妞和宗介的「五歲」孩子演技和動畫中童年再現的橋段。第六章「宮崎駿動畫的文法」中,整理歸納宮崎駿動畫生涯,以四個階段分期說明其創作上的轉折,再綜合本書各章中所提及的論點,析理出宮崎駿動畫的表現特色─即其「文法」,最後提出今後研究的方向和展望。
此外,附錄中,我整理了宮崎駿大紀事年表和動畫作品年表,希望成為台灣的宮崎駿迷和研究者更深入了解宮崎駿的捷徑。
藉由此書,我一方面想向我所鍾愛的動畫大師致敬,另一方面,則希望為十多年前就草擬的研究計畫圈上句點。
然而,越挖掘、越深入之後,我才發現,這不過是一個出發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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